两种极端,三种灵魂,七种颜色
作者 / 小雨
编辑、排版 / 酒吞童女 审阅 / Emile
“别人不懂你,因为他们从来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你;最怕的是,你看不懂你自己。”
——《追杀夏娃(2020)》
1
一个身体三个灵魂
你问我,双相是什么感觉?
我说,我身体里有一个很快乐的灵魂,一个很悲伤的灵魂,还有一个可以快乐也可以悲伤的灵魂。
别跟我说:“加油,你会好的。”
别跟我说:“想开一点。”
别跟我说:“不如你去放松放松心情。”
除非你能把我的三个灵魂拼凑在一起。
一个很喜欢笑,活力爆满,不需要睡觉。
一个很爱哭,完全没劲,只想睡觉。
一个会哭也会笑, 睡觉后充满活力,不睡觉就会觉得好累。
她们三个并存,却又意识不到对方的存在。
你问我痛苦吗?
我说我已经习惯了。
时间好漫长,长到我已经认为自己原本就是有三个灵魂。
反正,你也分不出我的三个灵魂。
在我告诉你我有三个灵魂后,每当我开心得大笑,我就发现你一脸奇怪地看着我。
如果我不告诉你,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,原来你也可以拥有那么多表情。
我不想走动,不想去上班,你就同情地看着我。
你的表情变成了我的负担。
2
不停变色的头发
我站在医院里的走廊,看着布告板上病人们写给医生的留言。
很多都是病人感激医护人员的话语。
便利贴在墙壁上五颜六色,形成一个大心形,灯光照在墙上,非常好看。
我思索着,该怎么也给我的医生写一张留言。
一位医护人员经过,看到我对我说:“You have really nice hair color. ”
我笑着回复道:“Thanks! ”
头发从黑色,到鲜红色,红紫色,粉色,棕色,金色,黄色。
改变的只不过是外表,而我还是我。
躁期时,我将头发染成鲜红色。站在镜子前看着鲜红色头发的我,我心想这样的发色很好看。
大约十年前,我还是大学生,曾经与理发师打赌我这一生绝对不会染发。
我是化学系学生,并不喜欢将这些化学产品放在我的头发上。
结果,我还是输了这盘赌局。
身边的人对我的红发都表示震惊,大概是因我的性格文静,谁都没想到我会染鲜红色。
我选择红色没什么特别原因,就只是喜欢。
当然,父母亲也不喜欢我的红头发,老一辈觉得染发就是不务正业。
住院时,病房没有镜子。
心理师送我回病房时,我们一起共乘电梯。我看着着电梯里反射的我,对心理师说道:“病房里没镜子,我要看我的头发有没有乱。”
心理师说:“别担心,你的头发乱了也还是一样好看。”
而医生却对我染发这件事表达了另一种看法:“重点不在于你染发,重点是你花了钱。”
我不同意道:“那所有花钱染发的人都有病吗?”
医生说:“问题的本质在于平常你不花钱,而现在的你花了一笔钱去染发。”
我无法认同医生的看法。
我知道躁的症状之一,就是会花钱不知节制,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并没有。
因此 ,我坚持认为染发并不是我的病态。
染发,就好像是一种生活记录。
我翻回这一年里的照片,照片里不同发色,头发长短不一,就像是有着不同故事的我。
这就像每当听到一首歌,你就会回想起你当初听那首歌的时光。
半年后,头发的颜色逐渐褪去,我开始想染其他颜色。
不过,我担心医生会因此而判断我躁期发作,于是出现了以下对话:
“医生,我能不能染发?”
医生的回答让我感到惊讶,她说:“当然可以,只要你的发色不影响你的工作就好。你想染什么颜色?紫色?”
我来不及消化医生的转变。
我迟钝:“还没想好什么颜色。”
这一次,该染什么颜色好呢?
双相躁郁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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